二十二

曾经我认为生日是天大的事，
不管是用哀的，求的，
总要父母掏腰包给我大肆庆祝。

当长大了一些，
发现让父母花费庆祝不好，
但依稀认为生日一年一次，难得。
所以总为朋友花一大心思，
今天在天桥，明天安全岛，
好不疯狂。

然而今年与去年一样，
平静异常。

若要我概括今年的生日，
我会说，
今年的，很特别。

除了在异国庆祝之外，
当天马来西亚时间十二点正，
正是我把电话转换成静音的时候。

人生第一次工作，
就在马来西亚的四月十九日凌晨12点。

工作完毕时，
已是晚上8时。
我盛了一盘食物，
坐在工作人员吃饭的座位，
空荡荡的餐厅，只有我一人，
我独自细读每一封简讯和未接来电，
望着窗外的霓虹灯，
我不寂寥，
却惆怅万分。

[22岁的开始，是象征性的一刻。]
我对男孩说。
男孩沉默，等我把话说完。
[我觉得，我长大了。
我工作，今天的一分一毫我自己赚来的。]
男孩见怪不怪，笑我傻。
[只是工作了就认为自己长大了？]

我也许不是形容心智的成长，
但是望出窗外的那一刻，
我想到的是，
[将来我不能再依赖父母了。]
当然我庆幸自己的成长，
只是，在自己双眼睽睽之下看清变化的过程，
我感触良多。

曾经常听人说[等你工作了，就知道赚钱辛苦。]
现在我领悟到了，
不是因为我觉得辛苦，

而是当我随手拈来一个挖耳棒时，
我竟然问自己，
[一根耳棒是要抹几个碗碟换来的啊？]

不过，这一个生日，
我过得很开心，
很多人和我一起庆生，
我收到很多令我很开心的礼物，
有个很好吃的生日蛋糕，
许了四个愿望，
吃了很开心的午餐和晚餐，
喝了想尝的好酒，
找到了工作，
学习一个人吃饭。

22岁了，以后不能在人前轻易掉泪了。